因为紧靠临港滴水湖,近些年,书院之名便很响亮,在很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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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在上海浦东的东南,与临港新城紧紧相依。
听闻书院中学有四棵百年银杏,立夏的前,便前去探访。那天下着雨,雨滴落雨伞,有点硬,想来是暮春的雨了。
最近,书院去得多了些,感觉到了这个浦东的小镇很书香,一些举措与“书院”之名越来越贴近了。
书院有四棵百年银杏我是不知的,我以前关注过惠南镇上的那棵千年银杏,那可是上海的树后,古树的编号是0002,0001的那棵树王在嘉定。 浦东,由海而孕,因海而兴。书院之名,与海有关。
清朝初时,书院还在一片泱泱大海之中。下沙盐场的管理机构在元明移至新场后,新场的东南处、现在的大团镇成陆了。
下沙盐场千年的“熬波煮盐”史是终结于大团的。大团那片成陆的土地往东北东南便是书院、泥城和彭镇了,那时的这些区域是一片芦荡。新场的有钱人便纷纷到大团购置居屋房产,其原因是看中了大团往东的那些已成浅滩的芦荡田。
我的家乡在泥城的彭镇,我的祖居在“下水漕”的西岸。“漕”是沟,后来掘深便成了河,通达杭州湾。我的爷爷便是从江苏启东这里上岸,在这片芦荡里开荒耕种,搭起“环龙棚”与海鸟一起栖居。
这片芦荡田那时叫“望粮还地”,耕种者是要交税的。那时没有纸币,便用种的粮食代为交税,交粮的地方在现在书院的洋溢村那个地方。那里造了三间茅草屋房,那些交的粮食贮存在这里,在收购后成为赋税,专门用于惠南镇上的南汇读书人。因为这些粮食用于教育,便有了一个很书香的名字,叫“书院厂”。
那个“书院厂”实质是一个仓库,但终究因为有一个“书”字,书院之名便留存至今。即便两区合并之后的浦东,也将新港并入了书院。因为紧靠临港滴水湖,近些年,书院之名便很响亮,在很书香。
2
书院的四棵百年银杏生长在书院中学内,北面原先通达大海的石皮泐港是一条古河,依然在静静地流淌。
四棵银杏耸立在教学楼的后面,在聆听琅琅书声中生长。那四棵树没我想象中那么粗壮,没有虬枝的沧桑,倒像是一个美少年的挺拔修长,树叶在春雨的滋润下很嫩绿。
书院中学的校长立群姓张,他介绍在有“书院厂”时,这里便有了一所私塾,那个在这片芦荡地里建私塾的人据说来自惠南镇,但不知姓甚名谁了。
在这所充满书香的乡村中学,我想象着岁月的鸿蒙。那时,从他乡而来的农民子弟,在这所私塾里听着大海的涛声,诵读着四书五经。从此,在书声的传扬中,这片蛮荒之地便有了“书”的种子,生根发芽了。
这所私塾在民国时成了惠民小学,在这所小学教学的陈冬梅先生,和学生一起从他方移植来了时高三米的银杏树。碑文记载,那时是民国三年的1914年。前几年,新区有关部门认定为这四棵树所立的碑有80年的历史,这些树则已有百年高龄了。
再后来,这里成了书院中学。或许是因为四层教学楼的建造,让四棵百年银杏没有了阳光的沐浴,但它们依然在倾听书声中,顽强地蓬勃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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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默于四棵百年银杏前,突然想起,南汇群文创作的领军人物盛林先生和外交部外文出版社的编审南友先生,曾在这里接受启蒙。虽然他们已经作古,但我看到了他们儿时在这里的身影,听到了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我是在一种很虔诚的情绪里漫步于校园的。这些年,书院中学以银杏精神,打造着书香校园。银杏主题墙、银杏书香园、银杏艺采长廊等等,潜移默化地滋养着这里的学子。
银杏的根须深扎大地,或许深入到了石皮泐港,接受着这条古河的滋养。大海离书院已经远去,没有了芦荡里芦苇的摇曳和芦絮的飞扬。这片土地上的阡陌,如四棵银杏在蓬勃地生长,秋冬之间,飘落下一地的金黄。
“文杏栽为梁,香茅结为宇。不知栋里云,当作人间雨。”这是王维写的银杏诗句。那金秋时的白果,在校园里的洒落,有着很多的喻义。
树有物语,地有灵性。书院的四棵百年银杏,昭示的是浦东的深厚人文。我们是在这样的追寻里,在感恩的同时,丰满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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